又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惹的禍

說穿了，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個性使然，而且，還把它發揮到了極致的境界。

不單單是唸書時如此，工作上也是如此，就連我自個兒的身體，我也是一律”公平對待”─仍然是採取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原則。就這樣，不管是遇到了什麼狀況，我都有辦法使出一個拖字訣，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喔喔，我是說，放棄抵抗上醫院看醫生啦！ （飛小魚OS：明明魚哥哥跟魚嫂嫂是醫生，怎麼我會如此排斥呀？）

最精典的一次紀錄是，三年前眼睛出了狀況，視線愈來愈差，常常一不小心，就掉進了一片霧茫茫的世界裡。我只當自己是工作太忙，壓力太大，太常熬夜，導致眼睛乾澀、眼壓太高所致，完全沒把它當一回事，每天繼續在朦朦朧朧的氛圍裡，生活著。

我一樣開著車，一樣上著班，一樣整天看著電腦，一樣在網路上書寫著，一樣玩耍，一樣看書。

可不一樣的是，我的眼睛愈來愈不舒服，視力愈來愈弱。我仍然硬ㄍㄧㄥ著，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這檔子事。直到有一天，跟幾個同事約好在周末下午，到永康街一間超棒的英國茶館去喝下午茶，討論公司當時的一個大案子。

我拿起Menu看了老半天，忍不住喃喃自語起來：『這間店的價格策略好奇怪喔，為什麼點一杯要180元，點一壺只要110元？』結果說時遲那時快，嘉嘉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望著我，啞口無言。

直到那時，他們才曉得我的眼睛出了狀況，老是把「我好像你媽喔！」這句話掛在嘴上的小妮子，二話不說馬上就發揮她的「母性」，死拉活拖把我帶去看醫生。不看還好，一看，差點把我給嚇壞了，醫生說，魚眼睛上破了個洞，而且有很多刮痕~~嘎！！！這一聽非同小可，問他多久才會好？『至少要一個星期。』我差點沒昏倒，要戴上高度近視眼鏡醜不拉機過一個星期，那不如，殺了我吧！

結果情況遠比預期還要嚴重，魚眼睛整整休息了將近兩年，才漸漸地復原。從此我不太敢戴普通隱形眼鏡，改戴嬌生日拋式眼鏡，可是這麼一來，只要在過度昏暗的光線下，太小的字就沒法子閱讀了，因為一來度數無法完全吻合，二來我那該死的近二百度的閃光根本無法矯正。

我講得夠清楚了吧？！下回我看不清楚那螞蟻般的小字時，不要再嘲笑我是老花眼了！！


啊咧，這已經是老掉牙的故事了，我幹嘛舊事重提呀？其實今天想說的是，我那該死的牙齒。從小就怕看牙醫（其實我是真的很不喜歡看醫生啦！），基本上真的是能閃則閃，非到逼不得已，是不會輕易張開牙給人拿了尖尖的器具，在裡頭滋個不停，多麼恐怖的一件事呀！

就因為這種耍賴的個性，明明是一、兩個月就可以補完的牙齒，我也可以跟牙醫生耗到地老天荒，整整歷時將近一年才大功告成（【烏龍魚】ㄆㄧㄤ～我的門牙哪！、【烏龍魚】ㄆㄧㄤ～我的門牙哪！外一章）。

原本以為，從此我可以不必再踏進那家牙科診所，怎奈還是事與願違，就在過年前後，我的牙，忍不住開始隱隱作痛，好像裡頭躲了一隻蟲蟲一樣，三不五時，就在我的牙齒裡啃蝕著、囓咬著，而且有愈來愈猖狂的跡象。

糟了，我就要去長灘島渡假了，萬一那蟲蟲對我痛下毐手，該如何是好？只好在出國前晚跑去找那位和藹可親的老醫生，問他可有啥特效藥先止痛。老醫生看了兩眼，說我的牙周病很嚴重，叫助理先洗個牙，又拿了止痛藥給我先”應急”，約好度完假後來治療。

回國後，步入了爆忙的階段，那隻蟲蟲好像也安份了不少，就這樣，我把看牙的事徹底拋到九宵雲外去了，從此忙到寒盡不知年，忙到不過問紅塵俗事，牙痛就拚命吃普拿疼，要不就是拚命忍。一晃眼，又過了兩個多月，直到上周趁工作上終於忙到一個空檔，蟲蟲又開始作怪的那個夜晚，我再度走進了診所，老醫生、助理小姐看了之後只有搖頭嘆息，怎麼這人可以躲上兩個月不見蹤影，明明牙齒早就被咬出一個大洞，連抽神經也迴天乏術了，除了拔掉之外，別無他法。

拔~~~~~~~~掉~~~~~~~~ ？！！！

天哪，這下子可好了，我又被嚇得動彈不得。尤其是，要拔的可是長在最裡頭的智齒，就是那種聽了很多人說，超難拔，要用鉗子用力拉扯，還得站到椅子上使盡吃奶之力，還不一定能夠拔得掉的那種牙齒？我腦子裡迅速迸出種種可怕的畫面，以及，種種可怕的傳聞，我瞪大了魚眼睛，不可置信，可憐兮兮地問醫生，『真的非拔不可嗎？』他斬釘截鐵。

看來是真的保不住了，只好進行下一步的”協商”。我知道老醫生技術好，又是老闆，所有病人都指定要給他看，要等他就會等個沒完沒了，加上我這種超級會閃躲的白爛個性，只怕再過兩個月，大概還繼續跟蟲蟲作戰。所以我接受了老醫生的安排，指派一個年輕的男醫生為我治療；我的同事小荷說，當然是找個年輕的帥醫生來得好，這樣就會乖乖地看病。

厚，最好是這樣啦，就看我那滿口爛牙，以及看病時又是威脅又是恐嚇醫生的賴皮模樣，沒把醫生給嚇跑就好，還管他帥不帥哩。我開始跟年輕醫生說，上回拔掉門牙時老醫生的技術好得沒話說，讓我完全感覺不到「拔」的動作；年輕醫生笑笑地說，好呀，那我幫你治療其他的就好（聽好了喔，「其他的」，這代表我的毛病不是只有一個地方喔）。

嘖嘖嘖，我連忙澄清，不是不給他拔，而是要他務必多上麻藥，而且在打麻醉針之前，就要先用綿花沾麻藥，先讓牙肉失去感覺，『我很怕痛，你把我打昏都沒關係啦！』這是年輕醫生第一次聽到不可思議的「要求」。”協商”完畢之後，約好周末下午4:30拔牙，這時問題又來了，我一本正經地跟他說，『我星期天要去爬山耶，可以嗎？』唔，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種忍峻不住想笑卻極力忍住的表情，跟我保證拔牙只需要半個小時就o.k.了，沒問題的。

（飛小魚偷偷問：這個問題真的很白痴嗎？為什麼我說給小妮子聽時，他又是搖頭又是嘆息，還說叫我千萬別跟人家說我是他們的老闆，『丟臉哪！』真的會很丟臉嗎？）

就這樣，我拔完了牙，前後歷時真的連半小時都不到，而真正拔的動作，竟然不到兩分鐘。我完全不敢相信，因為我全身的神經通通都緊繃到最高點，雙手緊緊抓住包包，還沒來得及用力跟「痛」抵抗，就已經結束比賽了，嘎，什麼跟什麼嘛，害我的腦胞因為過度緊張不曉得死了多少。



問我疼不疼？嘿，好像一切都很正常哩。看樣子之前又問了年輕醫生一個蠢問題：『拔牙是不是會吃不下東西，然後就可以減肥？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願意拔。』這件事，絕計不會在我身上發生了，我胃口可好得好，照樣大吃大喝，完全不受影響哩！



＜飛小魚/圖與文＞
我從包包裡拿出相機，拍了起來。笑笑地跟年輕醫生說，我有在網路上寫文章的習慣，沒想到他就說了句：『部落格，是嗎？』哇~~果然是年輕人，我想老醫生一定不會知道的。

他趕忙說，等會兒把牙齒上的血跡擦乾淨後再拍呀！
助理小姐正走過來要收拾，他趕緊阻止說，讓她拍一下照，呵呵，真是有趣呀。

不過這顆智齒長得可真是有夠醜陋，牙根的地方竟然還彎彎的，而且果然是有個大黑洞，蟲蟲就是在這裡築巢，一寸寸侵蝕掉我的版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