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間@雪兒】不只是麗江及玉龍雪山

＜照片＞2007/2/26，拍攝於海拔4680公尺的玉龍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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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上班日第一天上午10點多，手機響起，顯示雪兒的名字，接起來依然是熟悉的直接，大剌剌地完全不需要任何噓寒問暖。

「妳回台北了嗎？要不要出來吃個飯？」

一貫的直率，我們之間毋需要任何拐彎抹角，時間與空間向來不會是我們碰面與否的因素，只要想見隨時都可以見，就看我們有沒有心。

在忙碌又蒼茫的時間的河裡，人們往往稍一恍神或輕心，再回首，竟然匆匆過了大半個年頭，甚至更久，也有可能一不小心，風箏就斷了線。我們明明都住在同一個城市裡，明明都在方便又快速、捷運可以到得了的地方，為什麼見一面會像跋山涉水般困難？

也並非無心，畢竟，我們都把彼此放在心上，許是一方太過忙碌一方又太過被動，就這樣任由時間滴滴答答流逝了。幸好，它沒有沖淡我們的感情，尤其是在歷經人生巨大傷痛的失去之際，不擅長演內心戲的妳，在事件告一段落、新的一年開始的這天，出現了。妳說，出來吃個飯聊聊天吧！

去年最後一個月過得特別辛苦，整個人彷彿穿越生死界般，走過一場人世界最艱難的離別。在台北高雄兩城奔波的過程中，偶爾上個網，心不在焉晃兩下，那些繽紛熱鬧的臉書動態像是走馬燈般，離得好遙遠。我好像飄離了人群，世間的一切都遠離我了，變得陌生又模擬。再回到台北，我找不到自己原來的樣貌，有點惶惶然不知道該怎樣走入人群裡。

妙的是，我們的話題竟然是從她現在的工作、剛好我也在碰觸的潮流趨勢切進去，而不是直接切入去年12月來的悲傷故事。就這樣，我們針對特定主題各自談著不同的「案例」，深入討論與交換意見，描繪著未來的新計劃。

民生東路  cozzi kitchen 那家空間寬敞舒適的義式餐廳，或許是因為價位比商業午餐高，不會是上班族的選擇，應該不到兩成的客人吧，格外清靜，加上沙發座椅舒適又放鬆，讓我們兩個半小時的聊天可以海闊天空。

最讓我感動的是，雪兒提到一位在工作上極度親密的夥伴，他們在一起打拚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共同經歷過無數個戰役創造輝煌紀錄，雪兒的職場生涯也跟著一路扶搖直上，攀登顛峰。

2008年就從職場棄業出走，漸漸偏離所謂的主流菁英族群，甚至開始社會邊緣化的我，原以為我們應該會漸行漸遠----我那該死的被動閉俗又有些莫名傲骨的個性，讓我對於飛黃騰達或是認定彼此可能是建立在一種利害關係的朋友，我所抱持的態度更是被動得一塌糊塗，總覺得主動連絡難免會有攀附或沾光的感覺。我不要。

呃，說穿了就是我那該死的自尊心使然，就是臉皮薄，又愛演內心戲，怕會有熱臉貼冷屁股的難堪。

可是，真正的朋友是一種純粹的往來與真心的互動，既然那個人是你的朋友，既然他工作那麼忙碌，自己不是更應該主動付出，或多釋出一些想念與關懷？我到底是在衿持個什麼勁，ㄍㄧㄥ什麼玩意兒？

雪兒說，那個人之於她，其實並不是朋友。「真正的朋友對於我的定義是，我可以在你的面前完全坦然、率真、直言無諱，不必要有任何保留與顧忌。」所以，我們無論隔了多久沒連絡，不管經歷過什麼事甚至有些誤解與斷層，這些，都不會影響我們的友誼，我們依然是暢行無阻，海闊天空盡情遨遊。

我心裡頭其實是有起了一絲絲漣漪的，可我沒說出口。去年底在電視上看到雪兒，頂著好大的頭銜接受媒體採訪，分明就已經是個女強人，可終究還是我所熟悉的妳，我們之間並沒有拉開任何距離。

直到餐廳午餐時間到了，我們又站在路邊小聊了一會兒，說到傷心處，我眼淚噗通一聲滑落下來。雪兒馬上制止我，叫我不要難過，說了她爸爸當年離開時飽受病痛折磨兩年半的經過，我看見她也紅了眼眶…

謝謝妳，親愛的雪兒。不只是那年冬天麗江、瀘沽湖的自助旅行，還有我們在奧地利公寓享用的豐盛大餐，以及過去的很多年妳只要拜拜就會叫我去吃一頓雪兒大廚料理（超超超想念啦，無敵好吃），我們之間擁有太多回憶與故事了。

今年，希望那個跟妳說過的新嘗試與新開發，會讓我們的2016年往來的頻繁又密切。

（飛小魚，初稿未完成寫於2016/1/18，2016/1/25完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