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國道馬拉松】在風中在雨中，我奔跑著

＜飛小魚/圖與文＞

第三面半馬金牌了，2008年家樂福國道馬拉松完跑獎牌，變成了一朵精緻小巧的梅花。

心裡頭仍然有著最初的那抹感動。我終將知道，這是一條漫長的不歸路，而且是，帶著喜悅與微笑，前進。


鴨比、奇奇以及No Name的小獅子，看到飛小魚姐結如此勇猛，忍不住趁著四下無人之際，把三面金牌拿來排排站，三個人擠成一團，各自捍衛著自己「甲意」的那一面。

狡詐而貪心的鴨比，魚與熊掌通通都想要，就大剌剌跨出一個漂亮的馬步，哇哈哈，我贏了，太魯閣跟ING，這兩面我通通包了，誰也別想跟我搶，哇哈哈！

乖乖而且老實的奇奇，很識相地守住那朵梅花，只要飛小魚姐結快樂就好，我只想默默守候在她身邊，什麼都好。

可憐的No Name，只好像小媳婦低頭暗自在心裡垂淚。誰叫我沒名字，誰叫我是後來者，誰叫小魚姐結沒那麼愛我，出國老是不帶我一起飛，心裡只有那兩個趾高氣揚的傢伙，我我我，認了，就只能躲在書房的角落裡，數饅頭過日子。唉！我的春天怎麼還沒有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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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三月天，被搞成了濃濃三月天，都是重口味的活動。
小小回首，竟是這般緊湊，日子就在空中飛與在地上跑之間，度過。


先是3/2去花東縱谷跑了個30公里的非半馬也非全馬的馬。
然後3/8~3/13日，香港及新加坡匆匆飛一回。
接下來3/13~3/17，飛去吳哥窟來一趟"超有感覺"的歷史之旅。
3/23日，風雨飄搖中，在十八標的國道上奔馳著，又摘下另一面金牌。


也許你已經愈來愈習慣小魚各種不按常理出牌的行為模式，再多跑個（半程）馬拉松，這應該沒什麼好驚訝了，不是嗎？可之於我而言，每跑完一次，仍然有著深深的感動，為自己可以這麼堅持，這麼毅力，這麼執著，而感動著。

報名國道馬拉松時，就知道這可能是一場辛苦的跑步，因為一直在飛，賽前根本沒法子練習，就只祈求可以沒有負擔、不至於撐得太辛苦地跑著。在毫無預警下，從柬國拎回來一種名叫食物中毐的特產，心想該不會連這場路跑都被吞噬與剝奪了吧！

還好，回到台灣後，一切也跟著有恃無恐起來，橫豎是自己很熟悉的地方，大不了就繼續跑醫院不就得了。幸好，強壯如牛的小魚很快就復原了，又開始活蹦亂跳起來，又可以跑步了，那種感覺真是一整個棒透，在柬國又吐又瀉的病奄奄小魚的記憶，變得模糊起來，應該是一場夢境吧，我想。

就這樣，3/23，在沒有什麼練習、約莫拉了一週的肚子、前一晚半夢半醒之間只睡了三小時、以及淅瀝瀝下了一整夜的雨、竟然忘記準備早餐的種種"劣勢"下，我還是跑完了。




＜飛小魚/圖與文＞

2007年6月12日，拍攝於德國南部．Konigssee國王湖。

我想要優雅地、從容地、怡然自得地、悠閒地，跑著。
我想要輕鬆的、愉悅地、心曠神怡地、開心地，跑著。

我想要跑成一個，跨越年齡界限的無齡美女。可我知道一切為時已晚，打從我從娘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今生跟美女無緣！

可我還是想要當一隻，無齡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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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帶回溯關於國道的種種，我想把關於它的記憶，收藏起來。前一天，熱血澎湃的日子，我在公館附近【L'amour】喝愛爾蘭咖啡，跟返台投票的前老闆話家常敘舊聊天，海闊天空地聊著屬於我們之間所經歷過的長長的歲月。晚上九點多才踏上歸途，邊看【超級星光大道】邊整理隔天馬拉松的種種「道具」，搖控器在中天與台視的【超級偶像】間轉來轉去，還要擠出空檔檢視有沒有遺漏什麼重要的物品，就這樣，在一陣忙碌中，赫然發現，天哪！竟然已經凌晨一點鐘了。怎麼回事呀，這一集星光大道怎長達三小時！

這一驚，非同小可，趕緊強迫自己熄燈睡覺。兩支手機，總共設定六組不同的鬧鈴時間，然後更驚人的事發生了，呃，我竟然忘記買早餐了！！這下子，如何是好？前輩說跑馬絕對不可以空腹（小魚是有點不怕死，連爬山都斗膽敢空腹），務必要在1個半小時前進食完畢，那那那，半夜一點多要去7-11買麵包嗎？可窗外卻下著不小的雨，懶得換裝出門呀。眼睛一掃，有了，桌上有盒從新加坡買回來的手工高檔餅乾，原本是打算帶回高雄家裡的，只好對不起大家，自個兒吃囉！

依稀彷彿，似乎進入了睡眠狀態了，卻莫名陷入了一堆不該出現的畫面裡。突然間，跑完了，一群「警愛跑」（一個由警察組成的慢跑社社團，天曉得，小魚就只認識為首的101號靈魂人物而已，其他人渾然不知哩！更嚴格地說，小魚是個跑單幫的個體戶，既沒有參加任何慢跑社，也沒認識幾個跑步的人）的人民保母跑來小魚家玩耍，把亂七八糟的魚窩擠得水洩不通。一臉尷尬的小魚忙著招呼東又招呼西，口中邊碎碎唸，怎麼沒通知一聲就跑來，害我來不及打掃，簡直是羞死人，丟臉丟到家了……然後，一陣清脆的音樂聲很突兀地響起，在本該是鬧哄哄的屋子裡竟然可以清晰地聽到，瞬間，身旁雜沓的人聲像魔法般消失不見了，只有我一個人，獨自在黑暗中，怔忡著。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一剎那間，忘了自己置身何處，終於清醒過來，呃，原來是清晨4:20分第一道鬧鈴響了。剛剛那些場景、橋段、畫面與對話，原來是夢，可卻又如此逼真，在虛幻迷離之間鬧鈴響了才知是夢，不禁納悶，自己到底有沒有沈沈睡著？啊))))沒時間讓自己發呆了，趕緊打開那盒昂貴的新加坡餅乾，吃了三片，佐以一杯西雅圖曼巴咖啡，解決當天的早餐，匆匆梳洗之後，就在扉扉細雨中摸黑出門，先去路口的7-11買了包以「熬夜」為訴求的能量果凍，幸運攔到一輛小黃，車上還跟司機討論老半天，到底地點在哪裡，還好遇到個熟悉國道馬拉松的熱心問將，順利把小魚給快遞到會場。




＜飛小魚/圖與文＞

2008年1月20日，拍攝於金門。

或者化身成一隻海鷗，用最美麗的姿態，在空中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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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仍然微暗，雨持續下個不停，可六號水門附近已經人滿為患了，絲毫沒有被惡劣的天氣澆息我們的熱情，一波波人潮魚貫地走上天橋，到另一端去報到。我懶得把傘打開，心想，就讓小雨打在自己的身上，感受一下在雨中跑步的氛圍吧！寄物處大排長龍，匆匆把罩在外頭的長褲及外套脫下來塞進路跑協會那個大大的棗紅色袋子裡，然後一骨碌丟給工作人員，就這樣往國道走上去。（飛小魚OS：好唄，我承認我是豬頭小魚，這回我準備得很齊全，帶了一堆「道具」，應有盡有。可一急，就整個包包丟給工作人員了，就這樣整包物品拎來又帶去，完全沒有派上任何用場）可說時遲那時快，雨變大了，浪漫感被破壞殆盡，只剩下無情的雨無情地打在身上，躲進搭建起來的棚子裡，心想不妙呀，怎麼有股濃濃的想尿尿的感覺，強烈襲上心頭？

怎辦怎辦，還沒跑就快忍不住了，那待會兒如何是好？聽到身後的人聊起流動廁所設置問題，猛一回頭問說在哪裡？『約莫100公尺處的地方！』二話不說衝進雨中衝到廁所前去排隊，偏偏運氣不好，排到一間進去老半天卻完全沒動靜，別間都已進入第二輪了，好生著急但也莫可奈何。終於，如願解放了，一股舒暢感油然升起，又往回衝，棚子裡通通都是躲雨的人，幾乎找不到魚可以落腳或藏身之處；再看看手錶，距離起跑剩不到兩分鐘，抬眼一望，前方已經出現一排長長的人龍了。

還是衝過去吧！於是我低著頭，從棚子邊緣跑開，進入人龍裡。這時，已經變成一隻不折不扣的落湯魚了，都還沒起跑，我的雙眼就被無情的雨水襲擊著，拚命用手擦卻徒勞無功，完全擋不住雨勢，在人龍裡鑽呀鑽的，猛不妨肩膀被拍了一下，是貓！在花東縱谷遇到的貓，看到狼狽不堪的小魚，溫柔地把手上的護腕拿下來借給我，它成了小魚的「救命護身符」，成功擋住雨水對魚眼睛的肆虐與襲擊，不至於因雙眼睜不開而被迫退賽的厄運。

嗚槍起跑了，晶片通過感應時已經是6:04以後的事了，雨，仍然一直一直下個不停。小魚既沒有穿上便利商店的小飛俠雨衣，也沒有帶帽子，幸好手上有跟貓給小魚的護身符，就這樣在雨中在風中，奔跑起來。明明是渾身濕透，無情的雨仍毫不留情也打在身上，明明是一陣陣強風撲面而來，可身子卻開始暖了，跑起來的感覺還蠻舒服的。就這樣跑下去吧，心裡是這麼想的，被雨淋總比被烈日燒烤來得快活些吧！然後，5K的補給站到了，不太渴卻還是補充一杯水，瞄一眼時間，好像超過30分鐘了，速度不太理想，等會試著稍稍加速吧，最後是在7:05前抵達10K處。原以為國道馬拉松大概沒什麼view可言，清一色是無聊的公路，卻沒料到竟然是一路好風光，最神奇的是跑過了松山機場“上空”，清楚看到排排站的飛機；基隆河沿岸的美麗景致一幕幕映入眼簾，心，漸漸地跟著飛揚起來。

如果可以全程都維持這種輕鬆自在的愉悅，跑起來悠遊自在，遊刃有餘，最好還可以忘了公里數忘了時間忘了痛苦忘了自己忘了一切，就只是，享受跑步時的那種追著風或追著太陽跑的快感，就這樣直接跑進終點，該有多好！我在心裡痴心妄想著，11K過後，右腳指頭開始抽筋了，忍住，繼續跑；通過15K，找不到救命的香蕉（可以治抽筋，據說很有效喔！），換左腳板抽筋了，再繼續跑；17K、18K，喔耶，進入倒數3K，再加把勁，很快就要完成這趟國道巡禮了。

可很愛很愛抽筋的魚腿又開始不聽使喚，這回換左小腿抽筋，慘，無法再堅持，終於停下來小走路，走走再跑跑，跑了一段後再小走路，再瞄一眼時間，就快要逼近兩小時了，理智告訴我就一鼓作氣，邁開步伐跨大步跑吧！奈何雙腿彈性疲乏，就是抬不起來，只好頹然放棄，跟自己說，休息是為了最後一刻的衝刺。

前方出現一名女子的身影，有點小壯，可還挺能跑的，不都說身子愈輕盈愈好跑嗎？這女子堅毅地跑著，我望著她的背影，還是繼續走著，可卻也沒讓自己跟她拉開距離，心裡盤算著如何甩掉她。準備好了，啟動馬達，跑！然後一舉超越。




＜飛小魚/圖與文＞

2007年6月30日，拍攝於淡水碼頭。

可以飛翔，可以迴旋，可以俯衝，舉手投足間，盡是一種極致的美。
既然魚無法在水裡愜意地游著，那就化身成一隻，可以跑得漂亮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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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出現一面人牆，一群男子糾結成一串，很難找到空隙鑽過去，好吧，只好馬力全開，繞到中間（我習慣靠邊跑）加速把一夥人全碾過去，通常這種時候，心裡頭會忍不住出現一句輕嘆：『好爽！』可我只有小確幸而已，不敢放肆也不敢驕傲，因為我的腿仍然無時無刻不想停下來走路，這時就是跟意志力拔河的最後關鍵時刻了。

最後1k了，竟然又小停了一下，我知道這將是最後機會。然後，活力小魚上身，一路超車，又拋掉兩名女子，我的眼光緊盯住那名二、三十公尺外，幾乎就要看不見的外國人（都是走路惹的禍，原本是跟他展開拉距戰的），心想總該替台灣人爭口氣吧，於是我又催緊油門拔腿狂奔，就在抵達終點的那一刻，他的身影就在我旁邊，終於趕上了！！只是仍然沒能跑進兩小時以內，殘念呀！


好個涼涼的天。
我在滂沱小雨中，
我在一波又一波的逆向強風中，
我在台北往汐止的高高的國道上，
開心地奔跑著。






＜飛小魚說＞

很難想像，在那樣的雨中，那樣的清晨，那樣的溫度，該是躲在溫暖的被窩裡暖暖地睡著的好時光，怎會有那麼多熱愛跑步的人在國道上，競速著？

這是【奎垣的跑步隨筆】主人奎垣拍攝的影片，來看看那天的盛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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